她不說，沈明哲還真不知道鄭志軍竟然是這樣的衣冠禽獸，他會這麽對待自己的女人。聽到這裏，他又對秦素素升起了一絲同情，畢竟是自己愛過的女人，說沒有感情，誰信呢？

“那天，你大鬧會所，警察抓走了他們，我聽到後哭了，但那個淚水確實甜的，那是我釋放的快樂的淚水。沈明哲，他們被抓，但我一點都不恨你。我知道他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，他早晚都有這一天。”秦素素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。

沈明哲說道：“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麽呢？鄭志軍經營涉黃場所，是法律所不容，其實和我沒有太多的關系，我只是盡了一個市民的責任。”

秦素素輕笑了一聲，“沈明哲，你就裝吧，別人不知道你的本事，我還不知道麽？”

沈明哲，“……”

秦素素是了解他的，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，秦素素的舅舅吸毒成癮，被黑社會追債，是沈明哲一個人打敗了追債的混混，又幫她舅舅戒了毒。他的能力，秦素素一清二楚。

不過沈明哲決定裝糊塗裝到底了，他露出了一副無辜的神情，“你在說什麽啊，我怎麽不明白呢？”

“好吧，既然你這樣說，那往事我們都不再提了，我找你只是為了我自己，你幫我看病，我付你診金，既然我們沒有了感情，那就一清二白，你看行不行？”秦素素說。

“你真是來看病的？”

“你這人真是的，我不找你看病，我跑這裏幹什麽？”

沈明哲“……”

幾秒鐘的猶豫之後，他的手指還是搭在了秦素素的手腕上，不為桌上那兩三千塊錢，只為了她悲慘的遭遇，誰讓自己又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呢。

脈細不穩，時而微弱，時而澎湃，肌膚發白，半響之後，沈明哲的手指離開了秦素素的玉碗，沈聲問道：“吸了多久了？”

秦素素低頭，說道：“快兩年了吧。”

“那不是……”沈明哲想問，他們分手還不到兩年，這不是說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，秦素素已經開始吸毒了嗎？

“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離開你了吧？”秦素素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
“開始認識他，是別人介紹的，他放在酒杯裏了，我無意中吸了一點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，當我醒來的時候，發現他睡在我的身邊。”

“他這個混賬東西，你原來為什麽不說？”沈明哲也忍不住罵了一句。

“他威脅我，說如果我背叛他，他會殺了我的家人，我還能有什麽辦法，染上這個東西，我需要錢，也只有他可以滿足我。”秦素素說著，幾乎開始哭泣。

沈明哲憤怒的眼神裏，怒氣沖天，但他又能如何，時過境遷，物是人非，現如今，早已是人面不知何處去，桃花依舊笑春風了。

“我本不想去戒毒所，不過現在他被抓了，你不是給舅舅戒過毒麽，我相信你的醫術比戒毒所更好，所以只能來了，我想讓你幫幫我。錢不是問題，雖然鄭志軍禽獸不如，但是我偷偷轉移了他很多錢，你開個價吧。”秦素素說。

沈明哲很不喜歡她這種口氣，他缺錢，但是不能要她的錢，鄭志軍是什麽人，法律審批之後，必定會清理他的財產。

沈明哲不知道是該拒絕她呢，還是答應她呢？他一時難以決定。

“如果你答應幫助我，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。”秦素素忽然說道。

沈明哲心中一動，“什麽秘密？”

秦素素沒開口，卻移目看了旁邊的保安。

“那你把車挪開，再進來。”沈明哲按了一下喇叭，秦素素開門出去，把寶馬X5挪到了一邊，再一次坐進了桑塔納的副駕駛。

他看著秦素素，“你想告訴我什麽秘密呢？”

秦素素的腦袋往沈明哲湊去，幾乎就要貼著沈明哲的臉的時候才出聲說道：“你和周靈雪是什麽關系？”

沈明哲楞了一下，皺眉道：“你什麽意思？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，僅此而已，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問題很搞笑嗎？”

“我聽到消息說，有人要找個機靈的人，跟蹤你，拍下你和她鬼混的照片，最後還要收拾你。”

秦素素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明哲，“我還沒看出來，你還是逍遙浪子呢，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男人。”

沈明哲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，“你從哪裏聽來的啊？如果我做了我會承認，但問題是我根本就沒做。我沒做虧心事，我不怕什麽小鬼來敲門。”

“真沒有啊？”楞了半響，秦素素才冒出這句話來。

“你不覺得你老是問這樣的問題很無聊嗎？”沈明哲說。

秦素素說道：“這事我其實不關心，我也只是聽下面小弟說起而已，說有人出錢了，要抓住你的證據，讓你不得翻身，我猜你是得罪了鄭志軍背後的人了，你以為鄭志軍有這麽大本事，可以胡作非為？他無非就是別人的一個棋子而已。”

原來是這樣。

沈明哲心裏有些意外，看來自己確實太魯莽了，還是葉建平說得對，自己的行為只是打了個先鋒，至於背後主謀是誰，他還遠不知道。

不過他心裏其實也挺感激秦素素告訴他這些，即便往事已經過去，他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到過去了，但秦素素如此坦白相告，還是讓他頗為感激。

沈明哲對秦素素的好感都是以前留下的，近兩年來，恨意也慢慢淡了，現在他內心竟然又生出一些好感來了，他笑了笑，“素素，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我們就不要談了，說正事吧。你要戒掉毒癮，我可以幫你。但你毒癮很重，脈相不穩，我沒有把握治好。”

“沒關系，只要你肯幫我就行。”秦素素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
“我的方案還是和以前一樣，是服藥，加泡藥湯澡，配合針灸之術排除毒素。”

“泡藥湯澡、還要針灸？”

“嗯，以前你舅舅也是這樣治好的，不過他自己死性不改，後來靜脈註射過量，才丟掉了性命。我的藥湯能泡出你體內的毒素，減輕你對毒素的依賴性。加上服藥的話，堅持一段時間，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。或者就去戒毒所強制戒毒也行。”沈明哲說。

“我聽你的。戒毒所那個罪，我肯定受不了。”秦素素說。

染上這個罪惡的東西，讓她痛苦得很，她明白繼續下去早晚都是一個死字，她舅舅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，如果沈明哲能幫助她戒掉毒品的依賴性，她就等於是獲得了新生。

聽到沈明哲說成功的可能性很大，她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了興奮的目光。

“既然你相信我，那你回去準備浴缸，要最大號的，方便的時候你就給我打電話，我就上你家給你泡藥湯澡。另外，這些藥你去買一些排毒去火的中藥，藥房不用我開了，中藥店的中醫足夠應付這些，早晚煎服一碗，近幾天可要忍住，不要再吸了！”沈明哲拿出一張名片放到了秦素素的面前。

秦素素將名片抓在了手心裏，生怕掉了似的，“我現在就回去準備，什麽時候可以聯系你？”

“你準備撐不下去的時候，給我電話，我盡量想辦法去幫你。”

“明哲，那我回去了，準備好了就給你打電話。”秦素素急沖沖地拉開車門往外走去。

剛走幾步，她又倒轉了回來，“對了，如果你真得罪了什麽人，有麻煩的話，就告訴我，你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了，不應該隨便跟人動手，鄭志軍的小弟們現在都聽我的，我幫你！”

沈明哲笑了笑，“你覺得我需要幫忙嗎？”

秦素素楞了一下，苦笑著搖了搖頭，轉身踏上那輛寶馬X5戀戀不舍的離開了。

離開了秦素素，沈明哲一路小心的開回小區，他琢磨著趙志軍背後的人到底是誰？

正想著心事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，低頭一看，是郭濤打來的，他趕忙接通：“餵，濤哥，這麽晚找我有啥好事？”

郭濤在那頭聲音很急迫，“你就想好事呢，兄弟，江湖救急，趕緊的給我匯一萬塊錢來，晚了，你哥的小丁丁就要被人剪了！”

“一萬塊？你犯了啥事了，慢慢說。”沈明哲皺皺眉頭。

郭濤的工資卡上交的事情他是知道的，但以前借錢通常都是幾百上千，這次開口就是一萬，仿佛被人威脅了，就算去搞女人，也不用這麽多錢啊。

“哎呦，兄弟啊，你就別提了，咱不是看上一個漂亮姑娘呢，誰知道他媽遇見了仙人跳啊，這年頭真是防不勝防，先別說了，趕緊的啊，他們拿不到錢，裸照明天就寄到單位了，這是要身敗名裂啊，你說這時候我還能指望誰啊，總不能和你嫂子要啊，兄弟，拜托啊！”

沈明哲嘆了口氣，雖然他不反感郭濤出去鬼混，但是他如此冷落周靈雪，郭濤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過，但好兄弟有難，怎能不幫？他趕忙問：“還是轉給以前的那張卡？”

郭濤說是，沈明哲趕忙調轉了車頭，快速趕到了小區附近的銀行，轉了一萬塊錢給郭濤，然後自己又取了兩千放在皮夾裏，看著銀行裏的剩餘不多的存款，沈明哲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
回到小區的時候，郭濤家的客房裏還亮著燈，沈明哲噔噔的竄上樓去，敲響了周靈雪的門。

027 博弈漩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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